黑龙江省职业院校培育新型职业农民的模式研究

张 梅 刘树菊 颜 华

(东北农业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黑龙江 哈尔滨 150030)

2012年中央1号文件首次提出了“新型职业农民”培育，由此掀开了新型职业农民培育的序幕，标志着我国农民开始由身份型向职业型转变。之后，党中央多次作出重要战略部署，2019年中央1号文件提出要实施新型职业农民培育工程，发展面向乡村需求的职业教育。而职业院校作为人才培养和技能开发的重要主体，受到了政府的高度关注。同年，《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对职业院校参与新型职业农民培育作出了明确要求，强调职业院校要服务乡村振兴，为乡村发展培养以新型职业农民为主的实用型人才。2022年中央1号文件具体指出要开展适合农民工就业的技能培训和新职业新业态培训。在政策的推动下，我国新型职业农民培育工作虽取得一定成效，但数量不足、质量不高的问题依然存在。黑龙江省作为农业大省，对新型职业农民的需求量更高，质量要求也更严格，但相比国内部分省份，黑龙江省对于职业院校培育新型职业农民的探索力度还是较小，存在配套制度不完善、培训管理不到位、培训对象结构不合理、培训内容不精准等问题[1]。因此，积极探索黑龙江省新型职业农民发展模式，推动黑龙江省职业院校培育新型职业农民，促进黑龙江省“农业强，农村美，农民富” 乡村振兴目标的实现。

国内关于职业院校培育新型职业农民进行了相关研究，一些研究分析了职业院校参与新型职业农民培育的现实逻辑[2]、运作机制[3]、存在的问题[4]、参与途径[5]等。一些研究总结了职业院校开展新型职业农民培训的现状与经验[6][7]、培育模式[8]等。在职业院校培育新型职业农民的模式研究中，王云清在解决产教不“融”、校企难“合”的问题上，积极探索了产教融合型的新型职业农民培育模式，促使校企深度融合，“双元”育人[9]。蔡晓波以如东县新型职业农民培训为例，提出了教与学深度交流的“互动式”模式、多教师配合的“双师”型模式以及反客为主的“逆向”教学设计[10]。由于各地经济发展状况不同，应立足当地资源禀赋，结合农业产业发展情况，因地制宜地探索培训新模式。

在明确职业院校培育新型职业农民优势的前提下，总结黑龙江省培育困境，并结合当下新冠肺炎疫情的大环境，创新“精准定位+混合协同”的培训模式。

(一)应用型专业技术人才的培养目标

职业院校的根本任务是立足区域发展，培养生产、经营、管理等方面的高质量人才，服务于地方经济发展，其培养目标是应用型的、能够为区域农业发展培养专业的、符合市场需求的多功能人才。在新型职业农民培训中，无论是专业技术型、生产经营型还是专业服务型，其最终的培养目标都来源于农业发展所需。要求新型职业农民具备从业素养，比如科技、文化素养、综合职业素养等，这不仅在于专业技能的提高，更需要文化水平、经营管理能力的提升，旨在致力于农业经济的发展，带动农民富裕、促进农业增长增收，这与职业院校高层次的应用型专业技术人才的培养目标高度吻合[11]。

(二)丰富的课程资源和雄厚的师资力量

在“三教统筹”“三改一补”的基本方针下，职业教育蓬勃发展，使得在新型职业农民培育方面，职业院校相较于培训机构、地方农广校，具有丰富的教育资源，包括资金、技术、人力等。因此，职业院校可以充分利用资源优势，提升新型职业农民的培育质量。在资金方面，职业院校的教育经费较充裕，主要来源于政府、企业及个人教育投资。政府不断加大对职业院校的财政投入。同时，更多的企业通过“校企合作”，加入投资职业院校的行列中，职业院校不仅为企业培养所需的对口人才，还为企业开展技术研发。在课程建设方面，职业院校具有完整的课程体系，在课程建设上更加专业，能够针对新型职业农民培育来设置相应的课程内容。在师资方面，每个职业院校都拥有一支专业素质好、结构合理、有较高教学水平和较强实践能力的教师队伍，在新型职业农民培育中，能够提供更加专业的理论知识。职业院校通过引进新型农业生产经营主体的技术人员、专家等担任兼职教师，为学员提供更切实际的技术指导，推进“双师型”教师队伍建设，提升培育质量。

(三)成熟的人才培养制度和健全的体系

我国农业职业教育发端于19世纪末和20世纪初全国兴办的一批农务学堂，如今已有百余年的历史。与传统的培训机构相比，具有高效、科学、完善的管理体系以及健全的管理制度。职业院校在培养人才的过程中将明确的法律法规、人才培养制度作为基本行动前提。同时，职业院校教育以实战教学为导向，注重思维与能力的同步提升，关注理论与实践、知识与技能的多重复合，其培训具有细分化、精准化、专业化的特点，并建立逐级提升的农民职业等级认证的教育培训体系。

(一)培育生源动力不足

黑龙江省新型职业农民培训存在劳动力文化素质不高[12]、接受新鲜事物迟缓等问题，导致培训生源动力不足。据黑龙江省第三次全国农业普查数据显示，黑龙江省农业生产经营者文化水平在初中及以下的占比高达89.9%，而高中及以上文化水平人员仅占10.1%[13]。农民是培育的主体，其文化素质水平的高低直接影响其参培意愿。除此之外，越来越多的人不愿意选择从事农业生产，不仅由于农业比较效益较低，而且在于农业的职业教育并没有得到完全认可，在很多人看来，农民这一职业还是属于社会下等职业，这种错误观念的存在使得农业的职业教育发展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农民老龄化趋势加剧，据国家统计局发布的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公报显示[14]，黑龙江省人口老龄化程度严重，60周岁及以上的老年人口占总人口数的23.22%，位居全国第三，这使得黑龙江省务农劳动力结构失衡，老年人参加培训的需求不高。受农业生产性质的影响，不同作物成熟时间不同，导致不同种植结构农户的农忙时间存在差异，农民受教育的时间不规律。

(二)培训内容供需脱节

农业包括农、林、牧、副、渔等不同领域，农业生产包括产前、产中、产后不同阶段，这就要求新型职业农民培训内容要涵盖农业的各个领域、各个阶段。对于农民个体而言，所需要的知识、技术也具有一定差异，但从目前黑龙江省新型职业农民培训内容设置上来看，主要以农业生产技术与农机操作技术为主，辅以少量的农业政策[15]。这样的培训内容虽然注重了生产技能的培训，但忽略了对于农业生产经营、管理等方面的内容，没有做到课程内容的多元化，无法满足不同农户的个性化需求。受农户培训时间较短的影响，在课程体系的建设上缺乏一定的系统性。由于多部门参与的原因，各部门间培训内容与培训情况相互不了解，容易造成培训内容重复的现象。

(三)培训模式缺乏活力

黑龙江省新型职业农民培训多数是依托当地职业院校开展的，多以派遣专业教师参与短期培训工作为主[16]，缺乏长期性的、全环节的参与，这使得教师无法全面准确地了解学员情况，不利于长效培育机制的建立，因此，类似培训模式在很大程度上限制着培育质量和效率的提升[17]。从授课方式来看，大多数职业院校仍采用“课堂式”与“讲座式”的理论教学为主、田间教学为辅的传统的教学模式，这种模式需要高额的培训成本以及学员统一的培训时间。而对于农民而言，受不同作物播种期与收获期不同的影响，很难统一农户培训时间，除此之外，培训地点的远近也一定程度上影响着农户的培训积极性，所以传统的培训模式并不能够满足农民的现实需求。

(四)培训开展受疫情影响

新冠肺炎疫情的暴发，对教育行业产生了巨大的冲击。由于目前黑龙江省新型职业农民培训仍以面对面的线下授课为主，且黑龙江省新冠肺炎疫情的反复暴发与蔓延，这对于开展新型职业农民培训产生了巨大阻碍。一方面，在疫情期间，培训活动的开展会造成人员聚集，不符合防控管理要求；
另一方面，各职业院校采取疫情常态化防控措施，要求教师家校两点一线，这就在一定程度上制约着职业院校教师参与农民培训工作。虽然目前疫情防控形势平稳，但“外防输入、内防反弹”的防控措施仍然存在，培训活动的开展随时会因疫情而被叫停。

(一)“精准定位+混合协同”培训模式的理论构建

人力资本，是指蕴含在劳动者身上的，具有经济价值的生产知识、职业技能等。美国经济学家舒尔茨和贝克尔提出的人力资本理论指出，人力资本的核心是提高人口质量，而提高人口质量的主要手段是通过教育培训，其最终目的是提高劳动生产率。这就要求教育培训高度贴合职业要求，符合市场需求。新型职业农民培训作为提升农村人力资本的主要形式，要服务于农业生产，重在有针对性地、多种形式地开展，旨在全方位地提升农业劳动者生产、经营、管理等技能。

关于“模式” 又称“范式” ，是某种事物的标准形式或样式[18]。针对黑龙江省新型职业农民培训构建“精准定位+混合协同”的培训模式，该模式是以职业院校为建设主体，从培训前期精准识别培育对象，构建培训目标，根据农业产业发展与农户需求，确定培训内容；
到培训中期，整合课程资料库、师资库等各类培训资源，以多媒体教学为依托，采用线上线下教学相结合，建立公共信息网络平台，寻求线上学习与课堂教学的深度融合，通过校地合作与校企合作的多元协同，提高培训质量；
再到培训后期多形式考核的多元评价，构建“对象精准、目标精准、课程精准、方式精准”的培训模式,恰到好处地纾解传统农民培训的现实困境(如图1所示)。

图1 “精准定位+混合协同”新型职业农民培育模式

(二)“精准定位+混合协同”培训模式建设主体

职业院校具有制度完整、目标定位清晰、资源丰富的多重优势，是开展新型职业农民培训的重要场所。政府部门、培训机构、龙头企业等虽然都可以开展培训工作，但由于相互主体之间交叉，职权与财权不清，导致培训资源重复使用、培训效率不高。“精准定位+混合协同”培训模式是以职业院校为建设主体，旨在充分发挥职业院校培训优势，提高培训质量，避免培训多主体参与的权责不清问题。

(三)“精准定位+混合协同”模式培训前期

1.精选培训对象。

对象选拔是新型职业农民培训的前期工作，直接影响培训的效率与质量，因此，需要合理遴选培训对象。新型职业农民培训对象存在个体差异较大，比如农民的学历、年龄、工作经历等都存在一定差异，学历跨度从小学到本科，而年龄跨度也在几十岁以上，这将会导致培训中农户接收能力与进入学习状态不同，加大了教师的教学难度，同时培训效果也参差不齐。因此，在培训对象选择上，应对农户能力进行分析，将培训农户分为不同层次，因材施教。同时应该优先选择有迫切需求的农业生产者，主要以专业大户、家庭农场主等为重点培育对象。要针对黑龙江省农业产业精准培训计划，选拔具有一定产业规模、能够带动广大农民群众增收的农民合作社或龙头企业带头人。

2.培训目标构建。

新型职业农民培训蕴含着“职业性”“教育性”双重逻辑，体现了培训的多维度价值，其厚植于乡村技术，但又不囿于技能培训的一项工程，主要通过技术培训为农村培养具有职业能力和技术能力的乡村多功能人才。因此为适应乡村振兴，职业院校在培育新型职业农民中需要全方位提升农民的专业生产技能、生产经营能力、专业服务技能。首先，新型职业农民专业技术能力要注重建设传统农业生产向现代农业生产技能转化的能力，通过参与职业素养培训，学习农业生产技能和当前先进农业科学技术应用课程，培育具有养殖生产技能和机械化、自动化、信息化应用能力的新型职业农民；
其次，新型职业生产经营能力侧重在职业培训的基础上，提高农民经营管理水平和农民创新创业能力；
最后，新型职业专业服务能力重点形成服务型农民群体，使职业农民组织商业服务或直接从事农业产前、产中、产后服务，使其具备现代社会化农业服务人员的相应服务能力。

3.培训内容设置。

职业院校对培训课程内容的设置应由两部分组成，即综合素质培训和专业技能提升。其中，综合素质培训以提高学员的科学文化知识和信息素养为主要内容，其目的在于帮助农户更好地满足现代农业转型升级的迫切需要；
专业技能提升旨在为不同类型的学习者提供与工作高度相关的专业知识，有针对性地解决问题。培训内容还应与黑龙江省的产业发展紧密联系，以农业结构调整和绿色农业发展为主题，关注粮油作物、果树、蔬菜、畜牧养殖、水产养殖等高新技术产业优势和产业链发展要求，设置培育内容，开展培训课程，不仅包括现代农业生产实践的专业知识和技能，而且提供市场营销、电子商务、商业管理和其他课程供农民学习，更好地促进农民在产品流通和销售方面的技能提升。

(四)“精准定位+混合协同”模式培训中期

1.各类资源融合。

职业院校应融合各类课程资料与师资力量。在课程资料融合方面，黑龙江省职业院校应联合建立新型职业农民培训资料库，加强多主体间的资源共享与课程联通，主要整合各职业院校教学资料，提高资料的多样性，而资源的多样性需要做到有序、有层次，分学科地收集重组与整合汇总，而不是教材、案例与试题的简单堆积。在师资力量上，职业院校应由“内部组建”和“外部吸引”两种方式构成，各职业院校要构建一个结构明确的内部师资队伍，要多渠道引进兼职教师，包括研究型大学的专家和教授以及经验丰富的种养专业户、致富带头人等，努力建立一支高质量的培训师资队伍。

2.线上+线下结合。

课堂集中授课是最基本的授课方式，有利于知识的传输，也为师生间沟通交流提供空间。在互联网技术迅速发展的今天，传统的培训形式单一，难以满足农户对培训的新需求，而且在新冠肺炎疫情大环境下，也制约着线下培训的顺利进行。信息化教学的优势在于能够打破时间和地点的限制。因此，黑龙江省职业院校要充分利用现代化信息技术，将农民培训与远程教育结合起来，突破以往单一授课模式，采用线上教学与线下教学相结合。充分开展多媒体教学，利用慕课平台、短视频、公众号等为学员提供远程课堂教学或技术指导。学员通过手机端、电脑端学习和回放授课内容。教师应根据多媒体平台的学员学习情况反馈，结合学员实际情况，总结课程的重点、难点，开展精准教学，帮助学员构建完整的知识体系。除此之外，黑龙江省职业院校还可通过搭建公共信息网络平台，进行互助沟通，学员可以随时登录平台提出问题或参与平台互动，为其他学员答疑解惑，不仅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由于师资有限而造成的“一对多”的矛盾，还能够避免相似问题重复提问。学员可以通过公共信息网络平台第一时间掌握市场信息动态，随时获取农业新技术、新咨询、新理念、新要求，形成终身学习机制。

3.多方协同参与。

职业院校通过校地、校企深度合作，在培训全过程进行资源聚焦，形成合力，实现专业与产业、教学与实践的高度融合，实现共建共商共学的多方协同培育。在校企合作具体培育过程中，应始终坚持交叉联合培育的原则，共同参与教学管理，通过互派的方式参与课程体系共建，课程时间、内容共商，实现课程资源的共学。一方面，企业可以为培训的内容设置和目标定位提供一定参考；
另一方面，职业院校可以为具有人才需求的企业输入具体类型的高质量人才。同时，企业可为培训学员提供实训岗位，推行创业孵化实践方式，除了专业技术岗位以外，还可提供管理岗位。在校地合作中，职业院校的培育要服务于地方农业产业发展。而地方特色产业的发展，也为职业院校提出具体人才要求。人才的培养是为解决农民生产中的实际问题，无论是校企合作还是校地合作，职业院校要明确服务目标，确保为农业企业、农业生产提供高质量的职业农民。

(五)“精准定位+混合协同”模式培训后期

培训评价是培训活动的关键一环，起到反馈与纠偏的重要作用。在传统教学模式中，一般以考试成绩为培训评价标准，这种评价方式重视学习结果而轻视学习过程。对于新型职业农民而言，学习的关键在于能否解决实际生产生活中的问题，因此，对新型职业农民培训的评价，应采取多种评价方式并存的多元化评价体系。既要注重学员知识与技能的掌握水平，也要关注学员学习方法和学习习惯的养成。在具体评价形式方面，线上课程的评价可以根据在线教学平台提供的学情反馈，分析学员学习情况；
线下课程的评价可通过分析学员的课堂参与度与合作交流能力。在评价主体方面，不能以教师为单一评价主体，还应包括学员自评与学员互评，力求评价结果客观、全面。新型职业农民培育的最终结果是获得新型职业农民证书，资格认定证书的获得意味着承认了农民的专业性。在认证管理办法上，黑龙江省各级政府应采用科学合理的认证标准，从多个角度对培训质量进行评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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